为了响应AISL哈罗2030可持续发展愿景,我们很高兴地宣布,即将出版的Education Matters杂志特刊将聚焦可持续发展。本期特刊收录了Anthony Dixon撰写的深具启发性的文章:《人类世的教育》,文章深入探讨了教育在应对当代前所未有的环境挑战中发挥的关键作用,强调了当代年轻人——也被称为“转型一代”(Transition Generation)——在引领人类应对全球性挑战、走向可持续的未来的进程中扮演的重要角色。
在我们致力于在2030年之前将AISL哈罗学校打造成可持续发展标杆集团校之际,这篇文章重申了为转型一代赋予必要素养和能力的重要性,以引领我们走向可持续的未来。通过“五C战略”——校园(Campus)、课程(Curriculum)、文化(Culture)、社区(Community)和沟通(Communication),AISL旨在将可持续发展融入学校生活的每一个方面,确保学生不仅意识到环境问题的紧迫性,而且有能力采取切实行动。这期特别刊物体现了我们致力于培养可持续发展思维,并培育未来领导者在生活各领域推动可持续发展的承诺。
21世纪的转型
在其著作《21世纪的意义——人类未来的关键蓝图》中,詹姆斯·马丁(James Martin)将21世纪比作一条深邃的峡谷河流,河流中游如同狭窄的瓶颈,而人类则如顺流而下的航行者。随着本世纪中叶的到来,社会、技术和环境变化的速度将变得越来越快——水流湍急,暗流涌动、险象环生。
前方可能有平静水域,但穿越急流——即Martin所说的“21世纪的转型”(21st Century Transition)——乃人类史无前例的征程,带来了诸多关乎生存的挑战。其中,如何在有限的地球上实现可持续发展尤为突出。
当代年轻人将成为引领这一转型的一代人,他们的任务是引领人类安全通过峡谷,抵达另一端的平静水域。
Martin是技术与社会领域的权威,也是牛津大学马丁学院的创始人,该学院的使命是为全球最紧迫的问题寻找解决方案。在这本书出版近20年后,书中的预言正如他在早期著作《互联社会》(The Wired Society )中对上世纪70年代预见互联网发展一样,正逐渐成为现实。例如,世界经济论坛最新年度全球风险报告显示,未来十年面临的十大风险中,有五项与环境相关——极端天气、地球生命系统临界点、生物多样性丧失及生态系统崩溃、自然资源短缺及污染。其他风险还包括技术领域,如人工智能的负面影响,以及虚假信息传播等。
有关地球现状的详细评估表明,地球的稳定性和稳态维持能力取决于九个行星边界过程。其中,气候稳定备受关注,其他还包括淡水资源、生物多样性、健康的海洋和肥沃的土壤等。每一个过程都有相对应的临界值,界定了人类文明繁荣发展的安全空间。任何一个临界值被突破,都可能引发系统性大规模变化。例如,亚马逊雨林可能快速退化为草原。若多个临界点相互作用,则可能使地球不可逆转地脱离全新世(Holocene)时期的稳定状态。
经济学家Kate Raworth将行星边界框架与社会经济条件叠加,创立了著名的“甜甜圈经济学”模型。行星边界界定了人类活动的生态上限,而甜甜圈则设定了社会基础底线,涵盖教育、能源、水、食物和住房等12个方面的建立公平社会所必需的基本需求在这两个边界之间的区域正是人类能够安全且公平地发展的空间,正如Martin设想的峡谷彼端的平静水域。甜甜圈模型提醒我们:人类福祉与地球生态平衡是相互依存的。
科学研究表明,九大边界中已有六项被突破,而数百万人的生活水平仍低于社会基础线。作为教育者,我们面临的问题是:我们是否为转型一代提供了应对21世纪转型期的挑战所需的素养和能力?教育方式又应如何调整,才能肩负起这一使命?

图 1
图注:甜甜圈模型界定了在我们这个有限的星球上,实现可持续且公平的人类社会繁荣所需的参数——既要在九大生态边界内运行,同时又要确保具备充足的社会基础,以满足所有人对能源、食物、水、住房和教育等方面的需求。
全校协同推进可持续发展教育
立志成为深度可持续发展典范学校,需要在多个层面采取行动。减少碳排放、建设节能或碳中和建筑、运营电动校车,这些硬件方面的举措固然必要,却还不够。还需要软件升级——即通过思想观念层面的改变促使行为转变。正如英国首席科学顾问所言,这对于实现可持续发展的未来同样重要。学校领导和管理者需要具备相关知识和能力,将可持续发展理念纳入决策;教师需要接受关于在教育中实现可持续发展的专业培训,以培养学生在21世纪的转型中所必备的素养和能力。正如环境教育家David Orr所言:“拯救我们的不是更多的教育,而是另一种类型的教育。”
全校协同推进可持续发展方法(WSA) 提供了一个让学校能够系统地推动这些变革的框架。
WSA旨在将可持续发展融入学校的日常生活,使其不再被视为一项附加活动或独立的课程,而成为一种持续的生活化学习体验,并通过将学生在课上学习到的知识与学校的管理、运营和采购实践相结合来实现这一目标。WSA鼓励学生参与决策,并与社区团体合作,应对现实世界的可持续发展挑战。校园被视为可持续发展教育的“有机生态体系”,学生和包括家长和教职员工在内的整个社区共同参与其中。
Mathie 和 Wals 将“全校性方法”描述为一种“邀请所有教育相关利益方以整体性的、系统性的、共同创造且具反思性的方式,积极参与复杂的可持续发展挑战”的方法。
其中,“整体性”指以综合且关联的方式,从多重视角探讨可持续议题;“系统性”指同时对学校系统的多项要素进行协调,包括课程、教学与学习、专业发展、校社关系、学校实践、学校精神,以及学校的愿景与领导力;“共同创造”指由多方声音与利益相关者共同参与此方法与可持续发展共同愿景的形成;而“反思性”则意味着持续性的学习、监测、评估与重新校准。
WSA框架涵盖六个维度:
- 愿景与领导力:全体成员共同制定学校可持续发展愿景,领导层发挥引领作用,促进各方参与,确保学校文化与愿景一致。
- 教学与学习:课程将学生与环境联系起来,通过以地方为本和体验式教学促进学生主动探究可持续议题,培养跨学科探究学习能力。校园本身可成为可持续发展教育的有机生态体系。
- 文化与制度实践:学校运营与可持续原则一致,学生与教职员工共同参与减少学校生态足迹、扩大生态手印的活动。这要求在学校管理中融入可持续发展原则。
- 社区联动:学校是广阔世界的缩影,WSA通过与企业、非政府组织、地方政府及其他学校合作,强化社区纽带和以地方为本的实践学习,推动社区可持续发展。
- 能力建设:所有教职员工,包括领导、教师、设施管理人员及行政支持人员,都需持续接受专业发展培训,将可持续发展理念融入校园日常。

图 2
图注:可持续发展全校性方法的六个维度。
绿色技能与可持续发展能力
若家长若担忧可持续发展教育与就业市场的关联度,以下数据可提供有力证明:
- 过去五年,可持续发展相关岗位占领英(LinkedIn)增长最快的十大职位中的三项。
- 与此同时,拥有相关技能的人才供应不足,需求增长超过供给。如果趋势保持不变,到2050年,绿色职位空缺数量将达到合格人才数量的两倍。
- 为实现净零目标,英国预计到2030年将需要约120万绿色技能新人才,涵盖建筑、交通和制造业。
- 2023年全球可再生能源领域创造了超过1600万个新岗位,比上一年增长18%。
- 去年绿色技能需求增长最快的国家包括葡萄牙(70%)、英国(46%)和新加坡(27%)。
此番态势实属必然,这正是当前可持续发展转型的直接体现 。随着各行业为应对气候变化转向可持续发展实践,可再生能源、可持续农业、环境科学等领域的专业技能,以及问题解决、适应能力等软技能在低碳经济中愈发重要。
学生对此趋势已有清醒的认识,却深感准备不足。培生集团(Pearson) 2021年报告显示,在英国、中国等五国5000名16岁以上青年中,89%的人认为教育体系应更多地为绿色就业提供技能培训。同时,伦敦大学学院针对英格兰教师的调查显示,仅不到一半的教师接受过与气候变化和可持续发展相关的正式专业培训,仅13%的老师表示其职前教育中包含该内容。
然而,仅关注技能培养还不够。我们必须从更宏观的培养素养(competencies)的角度思考,把年轻人培养成愿意推动、并且能够推动可持续发展未来的主体。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将素养定义为“个人在各种复杂情境下采取行动并能够自主应对挑战的特质,包括认知、情感、意志及动机要素;是知识、能力与技能、动机及情感倾向的动态整合。素养不能直接通过教授知识而得,而是需要学习者通过行动、积累经验与不断反思而逐步发展。
世界最大课程项目(World’s Largest Lesson, WLL)提出了年轻人必备的17个可持续发展素养。该项目研究分析了六个国家的154个学习项目,评估了这些素养和课程的融合程度,结果显示,当前教育普遍重视培育可持续发展价值观,以促进行为改变,但对信息技能、系统思维及变革能力的重视不足。

图 3
图注:青少年所需的 17 项可持续发展能力。

图 4
图注:六个国家的 154 个学习项目在多大程度上包含与这 17 项能力相关的学习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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